“太好听了！耳目一新！”“非遗传承真的好绝！”“泉州人狠狠骄傲住了！”……今年，泉州南音首次亮相央视春晚舞台，由歌手谭维维和38名南音演员共同演绎歌曲《百鸟归巢》，千年雅乐与流行音乐碰撞，成为今年春晚的一大记忆点。回顾那一段春晚之旅，8名晋江籍参演者仍记忆犹新……
【资料图】
《百鸟归巢》参演人员与春晚导演组合影。
选拔演员要求高大半个月睡不好
《百鸟归巢》由泉州师范学院、泉州南音传承中心、厦门南乐团三个团体共同演绎。
来自安海的许巧雯在泉州师范学院就读本科二年级，提起春晚经历，选拔过程是她最难以忘怀的。“去年11月中旬，我得知央视春晚有一档南音节目要在我们学校选拔参演人员，当时特别惊喜，也希望自己能把握好这个机会。但央视的选拔特别严谨，四宝的摇指、南音的唱腔、演员身高不低于1.6米……这些都是选拔过程中的硬性条件，每次选拔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轮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被选上，大半个月都睡不好。”
2022年11月21日，刚下晚课的许巧雯回到宿舍休息，手机突然响起。“录制一个自我介绍，现在！”琵琶课老师的消息弹出。“这也太突然了吧！”许巧雯心想，“但是机不可失！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，火速化妆、打理头发，还找同学借了条相对正式的裙子。”这是她参与的第四轮选拔。12月初，入选名单公布了，看到自己榜上有名，许巧雯坦言，“真的感觉特别幸运，也开始进入了春晚倒计时……”
确定参演人员后，三个团体便开始了有序的排练。“工欲成其事，必先利其器”，在演奏前，选择一副合适的四宝，是演绎成功的一支密钥。
在春晚舞台上，女生表演者手中所持乐器叫作“四宝”，又称为“四块”，属于南管“下四管”乐器的一种，由四块长方形竹片组成。演奏者左右两手各持两片，借着手腕快速振动，使竹片相互撞击，发出像琵琶般连续的声响。
“一副好的四宝并不好挑，还要讲求缘分。”来自深沪的许艳艳是泉州南音传承中心的一员，提起挑四宝，她还有个生动的比喻，“就像挑苹果，要挑一个又大又甜汁水又多卖相又好的，需要花时间比较筛选。”许艳艳介绍，四宝由竹子制作而成，每一副的音色都有细微的区别，需要进行多次、仔细的演奏倾听，才能挑选出一副音色最清脆的。
初入北京成“小阳人”抢时间在酒店大堂排练
由于参演团体较多，在进京之前的排练中，他们也遇到了“小麻烦”。
来自安海的许达妮就职于厦门南乐团。回忆起进京前的准备过程，她说道，“前期由于疫情影响，我们没有办法到泉州和大家会合排练，只能通过节目导演传来的视频，确定动作形态和唱腔咬字。但视频和现场总是有区别，看视频会存在镜像的问题，我们不能确定有些动作到底是向左还是向右，只能是尽量的模仿。因为保密工作的需要，也没有曲谱能够对照，难以准确把握唱腔咬字。”
12月9日，三个团队在北京会合后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商讨解决统一性的问题。“从每一个手部动作的角度、高度开始调整，大家商量着一起寻找出更适合团队整体的演绎方式。”许达妮回忆道，在一次次的磨合中调整，最后才呈现出春晚舞台上的《百鸟归巢》。
初入北京时，正值疫情高峰期。还未开始正式排练，参演人员便一个接着一个“躺平”了，来自东石的蔡圳翔是厦门南乐团中第一名“小阳人”。“当时最担心的不是阳，是怕临演出之际才阳没办法上台。”蔡圳翔坦言，其实当时自己第一个“中招”后，反而还有一丝“庆幸”，“因为我们到北京的时间比较早，这样我就有时间恢复，尽可能不影响后面的排练。”
“小阳人”陆续出现，一定程度上挤压了排练的时间。为了抢抓时间，演出团队抓住了每一个可以排练的场地和时间，在酒店大堂、休息房间，有时穿演出服、有时穿练功服，“春晚正式彩排五次，但平日里我们自主排练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。”来自东石的蔡静如说道。
每天对镜练微笑撒贝宁被南音“圈粉”
练站姿、走圆场步、调四宝位置、唱词的嘴形、练眼神表情……为了完美呈现节目，参演团队的每一位成员，都在不停地抠细节。
蔡静如说道，“导演要求我们在表演时微笑，要展现出饱满的热情，但其实我们作为南音演奏员，以前演出时的表情都是比较含蓄的，不会咧着嘴笑，所以这也是一次全新的体验。整个节目四分钟多，我们都要咧着嘴笑，一刻都不能松懈。”“做表情真的太难了！”对此，许巧雯也深有体会，“每天都对着镜子练习怎么笑，感觉脸都快抽搐了。”
对于8名晋江籍演员来说，泉州南音不仅是非遗，也是乡音。带着传统文化瑰宝登上全国舞台，身负传播重任，演员们也感到不小的压力。“我们经历了五次大联排，几乎每一次的出场顺序都有变动，不断地调整人员站位、队形排列，一次比一次有紧迫感。”来自东石的蔡凯琳表示。
然而，每当彩排结束后，演员们总能获得现场工作人员的肯定和称赞。对于观众的认可和鼓励，他们认为这不仅源于团队的勤勉练习，更来自南音的魅力。“每次彩排完都特别安心，因为现场的所有观众都会给予我们非常热烈的掌声。”来自灵源的黄珠菊回忆道，“这对我们来说不仅是一种鼓励，更是大家对于《百鸟归巢》、对泉州南音的肯定，内心就会感到非常自豪。”
参演人员在央视录音棚排练。
来自灵源的柯诗雅透露，“在总台排练的时候，很多明星艺人没见过四宝，都特别好奇它是如何发声的。我印象特别深刻，有一次彩排结束遇到了央视主持人撒贝宁老师，他还以为我们的四宝里安装着机关。”
团圆之夜惊艳亮相续写千年雅乐新篇章
大年三十晚上，两个多月的耕耘终于迎来了验收时刻。“面对这么大的一个舞台，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，但当时激动大于紧张。”蔡圳翔回忆着上台前的场景——“要上春晚了！我们这可是上春晚啊！”整个后台的氛围都特别热烈，大家相互打气鼓劲，铆足了劲，就像要上战场一样。
作为乐手的蔡圳翔需要坐着演奏，“因为演出时舞台会上升，所以我们要提前跑到定点位置。我们当时都是自己一手提着椅子，一手拿着乐器，小跑着上台，加上我们演出服是长款的，特别怕被勾住，上台前都小心翼翼的，生怕出差错。”
从欢聚一堂共看春晚，到演绎节目远程陪伴，团圆之夜无法回家虽然让参演者们有些许遗憾，但能够以特殊的形式和家人“团圆”，也让他们倍感自豪。惊艳亮相于央视春晚的泉州南音，得到了广大观众的喜爱，更让他们深刻感受到了传统非遗的独特魅力，也更加坚定了传承非遗的信心与决心。
“春晚之行不仅增长了我的见识，最重要的是能将泉州南音展现在海内外观众面前。”“南音能够被大家所知所学所爱，这是我们作为南音传承人的荣幸。”“作为一名青年演员，我希望自己能够不断学习南音理论知识，增强表达能力，踏踏实实地把南音学好唱好，让更多人关注南音、喜欢南音！”……
春晚的故事结束了，但传播千年雅乐的声音、传承传统文化的重任，正在一代又一代“南音人”手中续写。
8名晋江籍演员名单
深沪：许艳艳
灵源：黄珠菊、柯诗雅
安海：许巧雯、许达妮
东石：蔡圳翔、蔡静如、蔡凯琳
（记者杨静雯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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